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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海云诗歌作品选登

2024-12-25 15:19 边海云 今日文教周刊

边海云诗歌作品选登

  【边海云简介】 

      笔名:云水之间。山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大同市诗歌协会编委,大同市三晋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左云作协副主席,左云县诗歌协会主席。华语诗歌春晚山西分会场总策划。北大纵横读书会山西分会会长,沧浪雅苑诗社副社长,作品散见《人民日报》海外版 《作家报》《山西文学》《黄河》《山风》新西兰《澳洲纽报》美国《诗殿堂》美国《新文学》《中国新诗排行榜》《华语好诗榜》《火花》《青年文学家》。出版诗集《风吹边塞》《红尘阡陌》。

 

老照片与纸条
是从一张老照片中看到的你
十八岁的你,条纹T恤,牛仔裤
骑自行车,无数次的穿过丛林
丛林总是被你的笑声照亮
然后就是那座小房子
你下车,蹑手蹑脚地走近

仿佛是一场青春的游戏,仿佛是
一场躲猫猫、过家家、踢毽子
仿佛只是,一阵风过来
又一阵风过去

现在,你递过纸条的隔壁女生
正用昏花的目光,在同学会的入口处
手持一张黑白照片,看着你
她没有叫你的名字,只是
慢慢举手,用白发梳理着种种过往
其中那张白色的纸条
已经泛黄

窗前的麻雀
一只褐色麻雀,飞过我的窗前
乌黑、柔软的眼睛
与我心灵里的鸟儿们对望,仿佛在问,这么多年了,还认识我吗

我心灵里的鸟儿们,都不记得
它是哪一只麻雀了

是一个阴雨天,我迷失了山路
它带领我回家的那只吗?
是简陋的巢筑在我屋檐,每天早晨
叽叽喳喳的嘈闹声把我叫醒的那只吗?

还是,受伤后我给包扎过右腿
它恋恋不舍绕我飞了三圈的那只?
还是,连续几天的大雪,让它饥寒交迫
被小伙伴们的陷阱捉住,我整整心疼了一夜的
那只?

今天,窗前这只麻雀,突然
唤出我回忆中这么多飞翔的翅膀
弄得我心神不宁

估计我是属鸟的
所以我的心灵里总有那么多的鸟
叽叽喳喳
陪着我过这一生

雨  季          
就连天空也有心痛的时候
在它无私地奉献了
阳光、星辰、月色、养料和空气后
也间歇地选择在夏季里
发出内心深处的怨气:
雷鸣、闪电

它的怨气不是直白的,是曲折的,就是
闪电扑向大地的形状

我也要选择这个夏天的雨季
陪天空痛哭一场
哭这满心的真
换来的千疮百孔

我理解它
它也理解我,它的
曲折的怨气
一直没完

颂延安
黄土高原奔涌的血脉
广袤大地上的炙热
潮水般倾泻而来
延安,我回到你的胸怀
我只是你红色旗帜上的一滴热血

把这腔信仰的热血洒在陕北的土地上
战士  将军  领袖
翻过雪山,走过草地,涉过激流
冒着枪林弹雨和炮火,突出铁壁重围
在黄河母亲的哺育中一步步雄强

镰刀和铁锤
从二万五千里的艰难征途中赶来
融入这浓烈而沸腾的大西北
广阔的胸怀,苍茫的眼神里
星星之火,遂成熊熊燎原

把这腔信仰的热血洒在陕北的土地上
延河开始沸腾
枣园和杨家岭开始沸腾
南泥湾开始沸腾
到底是什么?
让这巨大的能量聚焦延安
让这贫瘠的土地上五谷丰饶鲜花盛开
让这小米加步枪
擎起一个红彤彤的新中国

每个身影都在子弹中穿行
都在炮火中前进
挟起黄河的雷霆咆哮
河山就在这艰苦卓绝中重生
新中国就在这排山倒海的力量中崛起
窑洞灯光凝聚成伟大的毛泽东思想
革命的圣火锻造出不朽的延安精神
引领中华民族复兴的壮阔航程
擘画出共和国灿烂光辉的未来

窑洞,红色的圣殿
长夜亮着灯光的延安窑洞
孕育中国革命真理的窑洞
我们怀着朝圣的心,膜拜你红色的圣殿

隐身在黄土河谷的窑洞
你曾风浸雨蚀,饥寒交迫,衣衫褴褛
只因一颗颗红星照耀
你便聚集一个民族的强大的能量光环
光芒四射,照耀中国

这一座座窑洞
住过中国革命的领航人
毛泽东 周恩来  朱德  刘少奇 ……
印记着文韬武略、不屈不挠的奋斗历程
镌刻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战略高度

这一座座窑洞
也住过刘志丹  谢子长 张思德…
在硝烟弥漫中,奔跑着,战斗着,冲锋着……
记忆着勇士们无私无畏的英勇
铭刻着铁血男儿灿烂的笑容,殒落的华年……

还是这一座座窑洞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灯光闪耀
诞生了多少中国革命的传家宝
“实事求是”,“艰苦奋斗,自力更生”
为抗日救亡、解放全中国
指引了决胜的路线

在岁月的洪流中
这一座座神奇的窑洞
藏有百万雄师
藏有如炬的慧眼
藏有新中国成长的每个脚印
映照着百年辉煌的中国新纪元

三五九旅有一双神奇的手
从荒芜走到盛景
延绵的黄土高原,是神奇的画布
从贫瘠走到富裕
一个绚烂的梦开在南泥湾

三五九旅开进南泥湾
朱德来了,王震来了,毛泽东、周恩来来了
南泥湾从千年的荆棘中醒来
吱扭扭的纺车织出万丈霞光
全军上下艰苦奋斗,自力更生
镰刀斧头开劈出崭新的世界

这满是老茧的手,扛完钢枪扛镢头
一把把镢头叩开陕北的荒凉
从露营帐篷到草棚,从草棚到窑洞
从野菜和榆树皮到瓜菜、红薯、山药蛋
遍地生长出丰饶的稻谷糜香

三五九旅有一双神奇的手
边抗战来边生产
左边勤练兵,右边勤垦荒
红星随心翻做浪
创建了陕北的好江南
南泥湾精神代代传

麦田里的小花
走进麦田,一朵小花牵着她的手
她邂逅了今生的知己
金色的麦浪为她们欢呼
她知道,就是这朵圣洁的花,
一直陪伴着她

长大以后的许多年
有蜜蜂扎过她,有蠕虫爬过她的皮肤
为了保护这朵圣洁的花
她受了很多苦,但她从不屈服

这朵圣洁的花,常常带她回到童年
她记起来,慈祥的奶奶曾把这朵花戴到她的头上,
爸爸妈妈曾抱着幼年的她亲了又亲,一遍遍说
真是我们的小花朵

这一天,她回到了麦田,回到了小花里
她把城市里的泪水都流到了这朵小花的花瓣上
花瓣颤抖起来,甚至比她的心还颤得厉害

女孩,走过了麦田,走过了城市,
她把这朵花戴在自己心上
她在城市里安放一大片麦田
她在麦田里安放一座城市

她走过了风雨和喧嚣
城市和麦田,都向她致敬
一个拥有圣洁土地的人

小雪已至
这是密集的时针
同时也是匆忙的脚步
鼓点响起,饰角
就一遍遍的上台出演

有时候我也尝试着转换角色
譬如   用幽怨的月光兑换几两白雪
把疲惫的碎步转换成优雅的散步
或者躲在文字的阡陌里赶制梦境

小雪已至,笔端的云烟正在涌动,
这幅水墨正等着你着色

暮色中,我豢养了一头小兽
风再起萧瑟
调整好踉跄的脚步
又安抚忐忑不安的心
暮色中,我豢养了一头小兽,
缝补伤痕,喂养温暖
开启自由的脚步

多年行程,不善于角逐,
只能退避,只能修心宁神,
携带着我的小兽
着墨内心的语句
描画风光,寄情山水

星 空
这是夏季的星空
一眼望过去  遥远而又镇静
它们在光影交错
它们在振振有词
只有这黑暗的辽阔
给了它们光芒的特定演说
一颗一颗浸泡在年岁里
像叙事结构体系一样
和麦穗交谈,和布谷交谈
和我的眼泪交谈
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抛下这喧嚣
在这万种契机,万种光芒里
我找到我要走的方向
甚至找回了受伤的翅羽
它们又太像梦,突然就天亮了


患者的儿子,在5号病床边说
妈,不用担心
大夫说是慢性肺炎,再用点消炎药就能好

女儿说,
妈,给你买了你最爱的榴莲
现在要不要尝尝
老人摇头,说累了,歇一会吃
一会又说,没事的
都不用担心,这几天自己也感觉好多了

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家
只有恶性肿瘤在老人的肚子里静静坐着,一只脚
踩着肺部,另一只,踩着肝部

儿女们背后哭好几次了
家里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
老人也在夜里偷偷哭好几回了
一张纸,可能要被迫捅破了

我穿着白大褂默默离开
起码,今天,他们还没彼此捅破
这或许是中国人的美德,不到最后一刻,不会
把面前的麻将牌一推,说,糊了!

小 花
她把一片麦田,标记成童年的故乡
她把一朵花,作为牵她回归的引路者
在时间的激流中
她重复描摹这幅青涩的画卷

描画这条金色河流的每一个画面
她记载了一个探索者
和一朵牵牛花的对白
后来,这朵花,风雨兼程
几十年带着她往返
那片宽厚、广阔的天地

抱着童年的真,她总是
能做最真的自己

X线记录
我看到了二百零六块骨骼的纹路
看到了五脏六腑的艰难运行
某些隐藏很深的伤

那些岁月咽下的刺梗,锋芒叙述着疼痛
那些脏器吐出的苦水,在
频率30PHz、波长10nm的光线照射下
发散着幽幽的光

我的双目不敢稍怠
我不能想着自己下班回家,甚至不敢打个哈欠
人家已经
把骨头都交给你了

牵牛花
满篱笆跳动着桃红的心事
都是因着朴素大方的你

你先是用绿意包裹住篱笆干凸的枝干
然后就捧出自己内心的绚丽
那些玫红和紫蓝

那时的我,总是看着你出神
我不敢伸手,生怕碰着你,你就飞走了
总是外婆伸手,将那小小的一朵
插上我的发辫

从此,我发现我也朴素大方了
心房的篱笆里,也开始
结上桃红的心事了

寻觅斋苗花
为了寻你,我翻遍了
整座大山

有时候,是借你的名义去看一座山
我在山的一侧,向另一侧喊话
喊出内心的回音
那声声回音,像是有无数个我
爬上无数次山峰

摘你斋苗花的紫色花苞,要跋山涉水
要向每一阵风,打听你的踪迹
而你,又喜欢躲我,在山上布下棋局
可是最后,在每座山,我都能找到你
你惊讶,我也惊讶

摘取你,放在我嘴里
辛辣揪着味蕾
我是多么喜欢你的这种调皮
正因为你活得自在,活在每一阵风里
所以我特别想来寻你
我觉得我们脾气特别相近,无非
你是植物,我是人形

说句实话,我其实不是
借你的名义去看一座山的
我是借一座山的名义来看你的
专门来借你的辣味的
在人间做一朵花,我不能
没有个性

萤火虫
有内核,有小小的硬壳
你在蓝色天空下
像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那天你牵引着我
小小的灯笼咬出岁月的缺痕

那天,我认出你是我的幸福
不管沿途的风雨多大
都阻挡不了,我心里的一丝丝甜意

白桦林
白桦树伸出手臂
藏在角落的记忆被一一掀开
林间的茂盛,延伸在整个夏季

十年的光阴我重新置身于白桦林
白桦林挺立着意志的坚贞
站成你的样子

叶子硕大,多像你的手
抚过我的头发,喊出我的乳名
那林间低低地风啸声
是你吗?

我听到你喊我乳名
我想应,但是眼泪先于我
流了出来
我的眼睛,比白桦树上所有的眼睛
先湿了

童年的村落
穿过一条窄小的山道,再穿过白色荞麦花地
就走进小河的泉眼
在山的拐角处,沙砾中,清澈的,
潺潺流淌着的泉水的源泉

小时候,每次听外婆说起这个神秘的泉眼
总能勾起我无穷无尽的幻想
久旱的时候,村里的人就备好贡品来这里祈雨
小时候,我总喜欢住外婆家
在这个有山有水的村落
放逐自己年少时的小小感触

今年,又来看九十多岁的外婆
童年时的村落也像外婆一样老了
我也老了
站在一汪泉眼前
我还能打捞那些童年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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