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的故事

                                                      浙江省永嘉中学高二（12）班 张 煦

     无意间，打翻了那盒相册，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夹杂在厚厚的尘土，一片又一片，像无数朵掩藏住太阳的云朵，顽皮地蒙住了我的眼，像早晨睁眼般慵懒；我又看见那缕古老的晨光，伴着一声清脆的鸡鸣，梦醒，叶黄，又是一年春。
      第一页的那张照片，脸上的笑意在十三年的时光，一尘不染。怀着一对狡黠却又明亮不安的眼睛。照片中的那个孩童，不可避免的婴儿肥，两腿分叉开，摆着几年前很流行的剪刀手，上身大红夹着白条，下穿一件黑底白纹裤，身后挨着被时间冲散的各自摆着有趣的姿势，在那桃树林中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占据了大半个照片。但也仅仅是照片，阳光从照片里挥洒出昨日的一片，一切都像是昨日，太阳西下时的我挥舞着幼稚的小手，大声说着“再见”，太阳还未东升却又早早地骑上自行车，大力挥舞着拳头，他们骑上车，伴着我远去，他们是他们却又不是他们，正如我不是我，却又是我一样，我们会成为自己想象、思考的东西，他们也一样。桃香从照片里溢出来，一丝一缕，稠在身上，凭一曲“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畅怀。
     另一张照片，那是唯一一张没有我的照片，一双粗糙的大手点缀荧光，秋夜伴果香。我清晰地记得，我和父亲走在农田的小路上，那时的我早已挨着父亲的肩，却仍固执地让父亲背，父亲蹲下来，笑笑，招招手示意我上来，眉头张得很开、铺平，一双溢着笑意的眼睛，有神，绽着光。骑在父亲的背上，只顾把玩父亲的黑发，等回过神时，果香早已飘出很远，很远，只剩秋夜的繁星为我们指明方向，水映着光，散出波光点点，我扯着父亲的手，父亲拉着我的手，月光一刻钟地照透墙，树木和道路，把银白的月辉渗浸到事物背面。我顽皮地拿出一枚硬币，月光从硬币中弹出，我用力抛起，跌入水中，不见踪影，前方父亲开始呼唤我的名字，他手中抓住什么？一点萤火。“拍个照吧！”他说。我拿着相机“1、2”我幼稚地试着口令。父亲的脸却少见地流下几滴汗，“3”的一声，荧光不见了，照片上一双粗糙的大手点缀荧光。
      我现在仍记得父亲的惊讶伴着我的尖叫，最后寂静无声，大眼瞪小眼，可这一切一切，难道不是一个梦吗？如果没有那张旧照，如果没有我无意间地将相册翻倒，这一切面目全非，行将消失的，是否也像一粒尘土一样归于沉寂，沉落在记忆长路上，等待蒸发？还有在它们间悄无声息度过时光的我，他的快乐、孤独、无人感知的惊恐，与激动……用一首“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入梦。（指导老师：谷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