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星(北京)
籍贯,我舍不得你变成传说(《作家报》2014年2月28日六版刊发)
北京今夜思千里。鸿雁传书,明月寄情。白居易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兴来只写籍贯卖。我浮沉文海,冷暖自知在中国文联大楼里,开阔了君临天下金口玉言的国际视野。“启封”将日照籍贯升炊烟的聊城,与人间天堂般的杭州并驾齐驱,平起平坐,“京”见它在我魂牵梦萦的心目中是何等“籍贯”啊。想必这是星空对月亮眨得叫人心颤的情意,是游子对故乡思得叫人心庝的皈依。
牵上籍贯走地球。回望自己常怀天地的独存圣贤,屈指计算甲午马年是我动身离开故土远足他乡,来到奉天承运的北京,奔走采访应该是第28个年头;寻根溯源,明月,你何时照“北漂”衣锦还乡啊?“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行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籍贯温情满满,是我启程朝圣,出“门”在外的时候,封存人尘快事,脉脉灵魂的精神玫瑰园。仰以察古,俯以观今,籍贯在功名利禄的北京街头抛弃,变成传说;又被我从除却红尘繁琐的街头巷尾,捡拾起来。一种宇下朝野永远感恩坚守“只缘身在籍贯中”的幸运涌上心头。而我那时摧眉折腰疏忽掉的,是我夜晚挥将乾坤的马蹄声音把栖息的籍贯惊动了,我这不惑之人名场奔走竞官荣的一个文学梦要成真,那就是吉星高照一纸除书误半生的时候请筑巢的籍贯尽情地享受,喝高茅台酒,我必须躬身泥土牵上赏心悦目的它,伴我遍览精彩的地球村。为君忙了竟何成?
骏马奔驰跑边疆。公元2008年奥运会开幕前夕,我家的“小皇帝”在朝阳区的一家医院出生,成为一名血脉传递的“奥运宝宝”。君不见,距家乡千里之外让我这户主上户口薄填写籍贯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以感恩的心情仰望窗外“首都北京”的大太阳,眼睛倏地一闪,籍贯的跑道随即被头顶的红太阳喷薄。那些年以“无冕之王”和作家身份的职业使然,已经习惯了在稿纸里书写感恩籍贯的庇荫:——聊城!我的籍贯在“江北水城,运河古都。”那8715平方公里的黄土地上。从祖先那辈离开那里来这里,在拥有“黄金的街道,碧玉的城墙。”国度里骨血充盈,精神抖擞地一呆就是几个甲子年,少小离家到腰金拖紫才归隐籍贯的田园。我有幸在距京千里之外的那里降生在“放马岛”上,1980年考入山东省重点+省规范化学校——聊城三中,1986年开始在《语文报》发表作品。后在北京大学潜心读书寂寞写作,早已绿叶成荫子满枝。离乡愈久,思乡之心愈切地“籍贯”多年。坐在中国作家协会某杂志社副主任的座位上。这全是天时造化,也算贵人提拔哦!“明洪武六年,马氏宗族从山西大槐树出发,向朝廷分配好的聊城迁徒之地出发……从家谱上论我是马门金字辈第23代传人之一。”籍贯看来是命中注定的,我想为家里马头马脑的童年“小皇帝”,传承圣人故乡“续香火、延宗脉、守千古的社稷”的马拉松记忆跑道。
怜君何事到天涯。白头坟茔在,闲坐写籍贯。籍贯,顾名思义,就是自身出生或祖居的地方。籍贯里有心旷神怡,满城乡疯癞着的草垛和街道,有让我有生以来可以触摸星罗棋步的土馒头,在那鲁西平原上静静地龙蟠虎踞着,让我将来“驾鹤西游”去那个留有回忆的风水宝地里阅读日月星辰。在国内外的每年清明节到来之际,我这“昨夜之星”始终保持着一份对远在天边的纯真,千山万水脚下过。回阔别生前乐善好施高千古的先人墓碑前,心存高远我先扫坟墓,志在君国我再献花环。焚烧冥币“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我俯仰无愧天地吗?为跪过哭过,褒贬自有春秋吗?该为“土馒头”添抷黄土了。围着近在眼前的看一眼,又看一眼,我体验那种恭敬和崇敬。深知身在祭奠在。膝盖落地的体会是那种站立或躺卧时无法言说的孝顺姿态。在我风华正茂就开始走向捉迷藏“里头外头”的在天之灵——父母!从我娶妻生子,国内外游学的岁月里就先后冥约羽化而登仙,成为“今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人”。记忆里,当年皓首苍颜的高堂百般宠爱我,“千万里”地跟踪追机缭绕我,就差没吹响那摇旗呐喊的冲峰号角了。
除却籍贯不是家。籍贯啊籍贯!你何时能让我单枪匹马,行走天涯的笔杆下生出气贯长虹、力透纸背的芳菲文章啊???但就是那种血里骨里髓里继承的马氏“基因”,以及对土馒头一脉相承的亲情,前世今生来世……当返京的目光漫而投向那超尘超凡的牵挂,我心灵的震颤都随时加快,天下地上,阴阳两隔的几座孤零零的,在细述着我的沧桑巨变,那乡村伦理的自然维护里,蓦然间触发了我好不悲感的泪眼朦胧。我此意绵绵的宾至如归,一头伏在我离开多“年”才让我亲近、心头籍贯的热土很寄托。人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还在为将来的神马落笔惊风雨而“长明”,“名缰利索”何时了!!!伴随我人生最大的幸福无非是,——江北水城籍贯老,运河古都好墓田。“能隔千里远,不隔一层板。”在上的苍天啊,我终于明白,再怎样心灵战栗,想尽天伦之责“停车坐爱籍贯晚”,也永远越不过冰火阴阳两重天的界碑啊。看着看着,凡尘里,我在望山行路难!行路难!我还在没有终点的文学路上扬鞭催马。耳闻目睹,自古咬钉嚼铁言言在,人世间有再生的儿女;舌剑唇枪句句真,黄土下哪里会冒出再生的爹娘啊?!“昨日”我不该为了传播中国文学和文化有误天意,以至有今日梦醒时分的无缘结局。孔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惩罚的我揪心彻骨,热泪湿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多谢陆放翁留下“死去原知万事空”的生生无奈啊。
能忆天涯万里人。顺便给看官们万年文格一笔,我国内外崇尚访游名胜墓碑大笑旱地痛哭,与紫禁城里的皇族腔调对话,我学会了“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的零距离。用鼻子不急不火用眼睛不惊不扰。用所能用的一切感知器官找寻过去可爱的风物踪迹。缅怀那里曾经想儿子都把嘴唇念厚今远在天堂的父母。当我韩国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他乡一路放逐的夜幕降临时,我为了能多收超越人寰世俗、碧落黄泉的三五斗,我几乎不是汗血着夜读星垂平野阔,就是一步三回头月涌大江流.疾笔蓬荜生辉的佳作。汲取浮光的异域风情,也难免会生出些许恍如隔世的寂寞。曾经沧海难为水,心存籍贯在心头。风光万里这么多年在外的汉字,多少锦心绣口,能相伴我战马嘶鸣的,除了舌底翻澜,风露袭人的寂寞,恐怕也只有无数次地用随身电脑谷歌地图,“典卖”我自己家乡的铁塔、光岳楼和玉皇皋。每次我都冬天不知寒冷夏天不知炎热地“灵魂”着,试图把那三宝真实地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它们踏实地驻在了我异国他乡的中国梦。300多天前,苍天总算睁开眼,让山东老乡莫言(原名管谟业)在异域瑞典学院,“中国之声”地道白了深远的籍贯记忆。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马寨村,人人争相佩戴毛主席像章的生活片段历历在目……,君不见,我曾隐迹于红楼深院,领袖家风之内。我还使出“五岳之首”的泰山劲头联想,总想从翻阅那些开始泛黄的老照片的记忆里,籍贯追问出自己鲜为人知的断笺零篇。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理想彩虹下,想必是对籍贯山岳江海如雨润田的瀑布在笔下飞泻吧?!
杜鹃休向耳边啼!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年为了家里刚出生“小皇帝”的籍贯之事,他京籍妈妈耳闻目睹户口薄里儿子籍贯的那一夜:美人含怒夺薄去,问郎神马东昌府?责怪“独在异乡”的我一身怪毛病:“你可真是六个指头挠痒痒,你应该报北京才哈利路亚!儿子他生在北京新社会,长在五星红旗下”与你的那个所谓聊城的三宝,铁塔、光岳楼和玉皇皋;‘风马牛不相及’哦。”我们两口子为此事闹腾的风急天高波翻浪卷。载浮载沉最聊城吗?为了让儿子对我生出一脉相承的崇拜和好奇,我放下“唯我独尊”的架子,“爱圣临凡,真元不昧”地给他春风化雨,点滴入土;贯输我那个年代里如何如何水生水长,登光岳楼,攀铁塔,围着东昌湖“滚铁环”,我家“小皇帝”那稚嫩的小国脸居然有点烦,写满“欲与老子试比高”。仿佛是海牙国际法庭的主审法官那样关闭自己;胎毛未褪乳臭未干地都拿出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花自飘零水自流,我夜郎自大只有脸红脖子粗的份了。维琴他与我对话,挂念的是我何时领他再去买“电陀螺”和遥控飞机等电子娱乐玩具,还有早起到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登城楼和爬万里长城。我们小时候那些年目击身经的童年游戏,早已经被“今天”国际领先的电子产物“偷梁换柱”了。我只能仓皇失措,自惭那套能让他安静地言听计从,对号入座的籍贯理论。他小小年纪便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再热衷买“江东父老”的帐;我想对他的精心培育有了新概念和新的认识。
籍贯声名万古香。籍贯身临其境说白了,无非是感恩的祖国人地图上,惯常看到养育之恩哺育之情的符号化文字罢了。尽管是白纸黑字地写在薄上。但在当今国际理念上,未必能踏平坎坷,升华为,——千万不要忘记籍贯聊城!我真的是茅塞顿开,越来越担心“一语成谶”再过20年,“小皇帝”鸿鹄高翔的翅膀硬了,国际5.1亿平方公里的世界,我老马识途地再越洋电话千呼万唤他接纳“飞机做伴好籍贯。”领他清明时节打道回府,认祖归宗。恐怕是覆水难收。我们地域共鸣走进籍贯,又乡情共鸣走进了北京。就算是我“玉树临风”好不容易热身熬到了那个“提高警惕,保卫籍贯”的年代,那唇焦口燥成就了祖先身后名的土馒头,以及千丝万缕对960万平方公里的眷恋,早已飘失在风沙茫茫的滚滚红尘中了吧!可我只有在行遍天涯星光璀璨,却从邻父学春耕笔摇墨转的时候,才真正明白籍贯里我当时那一介书生布衣躬耕,无处不在挥之不去地还残留着市井底层完美的呼吸。
不知何处是他乡?我曾在被誉为“北京之巅”高234米的中央电视台阳台上翘首长天里的籍贯,直到两鬓星霜双目酸痛,眼前一片白日飞升的苍茫。脚下我放荡的这座能使石头开花棒槌发芽的国际大都市,能与我家“小皇帝”称兄道弟,龙驹凤雏的中华儿子,还真的是大有人在哩。刻骨铭心一句话,改不改籍贯,看来并不“江山社稷”。关键是他们开疆拓土的视野里只有“莫爱他乡万两金”吗?他们对于我“宁恋本乡一捻土”的坚守并不走四方。呜呼!我这不是明摆着“小船载太阳——艰难度(渡)日”吗?我们这些不使人间造孽钱的外乡人,忍把籍贯,换了中国首都。以至于眼下居住在这种“醉卧北京君莫笑”不知今宵酒醒何处的失忆状态中,休养生息的落脚点始终梦幻般地车辚辚马萧萧,不间断地在“平生最识江湖味”的地盘上颠沛流离,感恩戴德惊朝阳。一夜之间几回回楚河汉界,不可救药地梦里回籍贯,双手搂定光岳楼;“觉来知是梦,不胜悲。”有时候我泪光盈盈地似乎居无定所,举杯浇愁愁更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表面上过得香车宝马,不知不觉掸去了籍贯家园里的泥土,今年欢笑复明年的心理感觉上总是客。我们这帮不惜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他乡”籍贯派梦魂颠倒,一咬牙翩然惊鸿的著书立说,夜半挑灯写籍贯作为神圣的乡音礼赞。籍贯连接了我京华春梦挣一张马脸的血脉,自古籍贯名士多的中国之星:古有鲁仲连、马周、吕才、于慎行和傅以渐等义士鸿儒;今有季羡林、李苦禅、张海迪、孔繁森、徐本禹等大家楷模。都是在“我”那座“城中有湖,湖中有城”的小聊城人才辈出“杰”来的。这让我们灵机一动,挺身而出晒籍贯——
籍贯起莫言的高密高梁梦,
籍贯起铁凝的保定府笨花梦,
籍贯起杜卫东的北京阳台梦,
籍贯起王干的扬州潜京梦,
……
纵有千年铁门限。由此可见今夜星光灿烂,籍贯还是那个籍贯;四海会宾客五州交朋友的籍贯啊,不见真的使人愁。置身中国文坛我那不会为信仰弯腰的朱门广厦间,真是有点让想回成长于斯荣归的我喜上眉梢,抛头露面向着驰名中外的籍贯聊城方向注视,恨不得像孙悟空那样开心颜“点头径过三千里,扭腰八百有馀程。”嗨!——
籍贯生在探望故土的飞燕翅上?
籍贯长在聆听乡音的杨柳梢上?
籍贯开在水城古都的桃花枝上?
籍贯定格在国学大师,文学泰斗最后的眼神里?
……
终须一个土馒头。月晕而风,础润而雨;记得季羡林老师生前在北京大学里曾对我深情地说:“你身上的籍贯迟早会与低回愧人子,不敢叹风尘的灵感忽现,火花迸发的马文发生共鸣”。“帝京景物大无边,梦笔生花写不全。”将来的将来,还有我国内外骨生骨肉生肉,京籍儿子的后裔。我恍然大悟“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籍贯!我真的舍不得白衣卿相,将寂寞挥去的你,那鲜活而季节的步履,以至于似乎流落在北京胡同的深处,魂销骨铄,马蹄声声地飞奔远去。这往事又飘回脑海的籍贯啊,说到底我曾慷慨豪放地暗发宏愿,如有可能脚尖走遍世界各国,让此情无计可消除的有限生命,寻觅横空出世的无限含义。忍冻孤吟笔退尖,一直至今;籍相似啊贯不同。再说那户口薄里,就算没填上眉飞目动的籍贯,它也会像星似月,如霞若虹,在每一位居京籍贯人,俯身追寻,淡定从容的精神宇宙里闪现、闪现、再闪现,直到独领风骚地栖止在祖国版图上。
马金星(右)和著名作家石英老师(中)文学评论家任启发(左)
躲进选刊成一统。花开有时,圆梦有期。读懂籍贯学会籍贯。它和谐心境像泉水叮咚响流淌在心涧里。无论你风尘三尺剑地跋涉何方,它社稷一戎衣地异常温馨,陪伴你在人间天堂的大地上行色匆匆鸡声茅店月,生活里忙忙碌碌人迹板桥霜。无论是异国的山,隔不断它的管弦齐鸣,还是他乡的水,剪不断它的锣钹奏响;左边系上的是幽幽的香籍贯,右边系上的是我柔柔的情心尖。沉甸甸地想到可爱的“万古愁”,我游子寻找归宿的心,无论是在首都北京的中天悬明月,还是在异域国外的明月照积雪,便太阳最红,面红耳热瞬间温暖起来,虽然会带着惆怅惋惜,但灵魂总是快乐的。君不闻籍贯一直随驾出征,到我寄身异域笔耕墨耘的时候,曾让我眼睛湿润笔尖下长河落日圆的纸变得泪迹斑斑,在我籍贯打马而过,张望再见的眼里心扉,真的舍不得在祖国生根发芽的你,飞鸿远影,逐渐变成一个美丽的传说啊!
(编辑: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