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艺术感悟 

/郭晓静  

  摘要:为了考察西域艺术,笔者跳出小圈子,到西域考察,感受原生态的、深宏而神奇的、古老而生机勃勃的色质。红火的吐鲁番,一丈长的羊肉面,一个新疆大汉黑红的悍手,狂敲鼓面,红裤红裙的小女儿飒爽出场,旋体而舞,裙裳飞扬,似一团火焰,在碧绿的葡萄架下飘腾。永远不要小看民间,不要小看艺术的祖根!苍黄的嘉峪关,悲壮的嘉峪关。黄丘野,黄风沙,连青砖构筑的城墙也被风尘染成黄色。自艺术诞生以来,总是和宗教文化密切相连。艺术和佛教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都是以“悟”为道,以“觉”为达。炳灵寺的主色调是洁白、空灵、清圣。活佛托着雪白的哈达,披挂在我们的胸前,摸我们的头顶。青海湖展现出浩茫的蓝波,看不到边际。百里蓝水,湖天一色,远处银白色雪山顶隐约可见。走进敦煌莫高窟。缤纷的飞扬的色彩,功力深奇千姿百态的雕像,震撼我们的心。这就是西域的色彩,博大、包容、浑厚、神奇。

关键词:西域;艺术;感悟

 

美术学院现今是我国视觉艺术和造型艺术的聚集地,这是不容置疑的。但她在中国宏大的文艺版图上,毕竟只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小圈圈。为了考察西域艺术,笔者跳出小圈子,到西域考察,感受原生态的、深宏而神奇的、古老而生机勃勃的色质。从大自然中感受那份原始的艺术冲动,为自己的艺术创作注入鲜活的生命力。

红火的吐鲁番,你血色的粗大的羊肉窜,把我吓了一跳;你一丈长的羊肉面,似乎要鞭挞我们的娇嫩。一个新疆大汉黑红的悍手,狂敲鼓面,激昂的鼓声,红红的热情,原始的激荡,震颤我们的心房,乡野的韵味让我为之疯狂!在父亲昂扬的鼓点里,红裤红裙的小女儿飒爽出场,旋体而舞,裙裳飞扬,似一团火焰,在碧绿的葡萄架下飘腾。我透视到,古老胡人的血脉,在小妹舞臂里的色调。新疆小妹叉手移臂,笑脸在双肩左右移动,造型,奇特的造型、幽默的造型。与她相比,呆板的是高复制品们轰然倒下。新疆父女教导我们,永远不要小看民间,不要小看艺术的祖根!吐鲁番,音乐、舞蹈、美术的吐鲁番。

苍黄的嘉峪关,悲壮的嘉峪关。黄丘野,黄风沙,连青砖构筑的城墙也被风尘染成黄色。苍天黄土之地,似乎就该筑一座战争的城关。黄肤色的明朝军民,垒砌了你,在黄风沙中守卫、拼杀,捍卫金銮殿的颜色和威严。你的意义似乎只是保卫政权,但烽烟散尽,你的首要作用却是美术。对中国人来说什么是最高级别的美术色彩?苍凉的黄,肤色质感的黄,黄河奔荡的黄,黄土埋骨的黄!黄风刮起,可见黄河的影子。长眠于脚下黄土里的将士、百姓,被黄土染透的黄魂使我们感受了这种色质!暴君朱元璋建造嘉峪关的黄圣旨,悲壮的黄色烽火,早已消失,只留下黄荒原黄雄关黄幽灵,让我们感受中国最高级别的原真色!这种黄色将注入到我们的艺术中。悲凉的嘉峪关,苍黄的嘉峪关!

自艺术诞生以来,总是和宗教文化密切相连。艺术和佛教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都是以“悟”为道,以“觉”为达。曾有位画家说垃圾艺术是最好的艺术。笔者身为清纯的油画学子,犹如浅薄的泉水,不敢妄加评判。我们只想请这位画家游访炳灵寺,也许佛教能使他醒悟。炳灵寺的主色调是洁白、空灵、清圣。活佛托着雪白的哈达,披挂在我们的胸前,摸我们的头顶。我们不懂佛教,只懂曹雪芹的话——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只懂画要留有空白,那里有很深的意义;只感到洁白轻薄的哈达佛教般的、艺术灵感般的神奇!神奇,是至高无上的艺术境界,活佛恩赐的洁白的哈达,是有灵气的,是有助于这种神奇的。一个活佛圆寂后,弟子和民间信徒用白银为他建造了一座空心塔,把坐化在大殿的师父罩住。一年后,造塔者抬起白塔想瞻仰一下,发现栩栩如生的师父长出了头发!天葬台,有功德的佛教徒圆寂后被剁尸万段的天葬台!青天白日之下的天葬台,是苍鹰秃鹫叼食、超度骨肉灵魂的祭祀场,只有僧尼和信士才能如此豁达,更有释迦摩尼尊者以身饲虎,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的气魄。只有来到炳灵寺,才能深沉地感悟空灵之白,意境之白,艺术之白。

车行丘野,穿越茫茫的戈壁滩,青海湖展现出浩茫的蓝波,看不到边际。百里蓝水,湖天一色,远处银白色雪山顶隐约可见,像漂浮在美丽的童话中。水蓝蓝,天蓝蓝,燕鸥,黑颈鹤,飞翔其间,天鹅的长队在蓝天划出一道雪线。蓝湖之上,绿草、黑牛、白羊,金灿灿的油菜花,像一幅超写实的油画,天然的色彩鲜嫩斑斓!走出汽车,几个身穿藏衣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围住我们唱歌:一人一块钱。满头小辫子,满脸高原红,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盯着我们看,我们给了点零钱她们雀跃而去。一只狮子似的黑藏獒不认识我们,发出低沉而森严的闷吼,如没有链子拴着,它肯定会扑来。这地方离湖很近,村民一生却只洗三次澡,出生、婚嫁、死后各一次,真是罕见的风俗。我们清晨出走,来到湖边,蓝色的湖面玉波摇荡。岸草上,白色的牦牛穿着花衣裳,畅饮湖水。偶有大鱼跃出水面,扭荡着滑亮的灰体,砸起晶莹的浪花。我们被这种美陶醉了,心旷神怡,留恋忘返。再见,青海湖,我们虽然画不出你的天然,但你的辽阔、荡漾和蓝丽却已渗入脑海。

我们怀着朝圣的心情,走进敦煌莫高窟。缤纷的飞扬的色彩,功力深奇千姿百态的雕像,震撼我们的心。部分佛窟,全是红黄的写意,如朝霞喷射,绚丽辉煌,鸣沙山仿佛要燃烧。佛教追求清丽,为什么要用极艳的色泽?更让人惊奇的是有几个佛像的嘴唇抹着桃红,鲜浓欲滴。佛教图像的始源绝非如此,全是素色,但这种改革开放,这种欲使佛教图像热烈起来的用意,就象梵高创造向日葵,这烈火般的色调是如此的妙异耐看。一尊黑灰身躯的飞天,没有华丽的色饰和飘舞的柔逸,腾空而起,象翘尾的飞船射向天堂。画上的苦行僧,紫色的面容和身躯让人想起追求正果的苦涩。部分彩塑和壁画,是艺术极品,狂傲的张大千不得不放弃浪荡的生活,在此修炼一年多。这极品的彩塑和壁画,如果说她只是艺术那更是灵魂积淀的浅薄。这种壁画,我们也许能复原出她的色泽、色配、色韵、线条等等,但她的灵气意境我绝对涂绘不出,而这又是最要命的。我只是一位艺术创作者,而不是要把灵魂奉献于佛祖的画师、画匠,她看不见又确实存在的画魂纵然张大千也不能写真!但是,这些魂灵幽闪的壁画指给我们一条生路:艺术宗教是通往艺术极品的道路之一;艺术宗教就是宗教般忠诚狂烈的魂身奉献。遗憾的是连艺术学院也没有开设这个课程,也许这样的课题是无法开设的。那些灵气飞扬情感幽荡的极品彩塑,更是我们这些俗浅的画家不可企及的,但艺术极品的教义我们已经领会,将竭尽一切在画布上写她!艺术宗教亲吻佛教内涵的莫高窟!

这就是西域的色彩,博大、包容、浑厚、神奇。她已在我的艺术生涯中烙下奇异的印记。

   作者:广西艺术学院美术学院)

郭晓静(1984—),女,河南安阳人,广西艺术学院美术学院2009级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