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慧
我已经快要记不起你的容颜,就算我紧闭双眼狠狠地在脑海里描绘你的样子,也描不清楚,一瞬间清楚了,可是印象马上就像流沙一样逝去了。(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的记性不好。)一想起你,我的头就会发疯地疼,所以才逼迫自己不去想,那种如切割一般的疼痛很真实,只是我承受不起。
我真的快要忘了你了,我已不能清楚地记得你拥抱我时手的力度、胸膛的温度,也记不清你浅吻我额头时嘴角的弧度、嘴唇的柔软,更记不起你拉着我的手时手心的茧以及身形的高大。是你给我足以记住你的时间太少了,还是我年龄太小了,抑或是你离开我太早了?
我恨你,不是深入骨子里的恨,只是淡淡的记着这世上有一人,是我应该恨也是我可以恨的人。我恨你的薄情寡义,这样狠心的抛弃我,我恨你的不求上进、不务正业,不能给我一个安定美好的家;我恨你丢下我。你可知,我曾深夜捧着你的照片流泪到天明?你可知我有多想再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还能回来找我,对我说伸开手说:“宝贝,我回来了!”你可知我有多想这分别只是梦而已?你可知我现在只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你,装作自己对你没感情?你可知这么多年别人一直问我同一个问题——“要是有一天,他回来了,要带你走,你会跟他走吗?”我都会不假思索地笑着说:“当然不会啦!”可是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想你回来跟我说“宝贝,跟我走”?我想,那时我会怎样回答呢?或许我自己也不明白吧。
现在已经有另一个男人取代你的位置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的位置转移给了他,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回来了你会求我把那个位置留信你吗?你还会“宝贝,宝贝”喃喃的呼唤我吗?还会亲昵地用脸蹭我的小脸吗?还会拉着我给我莫大的依靠吗?
我还记得,也是最清楚的记得的一个画面,那时给外公送葬的路上,下着很大的雨,你一只手撑着雨伞,另一只搂着我,一路的泥泞水洼,你一直都都抱着我,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一直到送葬结束回家,我的鞋面上没有半点泥水。那年,我十岁。
那是我唯一清楚记得的儿时的事了。你还记得吗?我想你肯定不记得了,或许你连我也不记得。其实,我宁愿永远听不到你的消息,因为我怕那个最糟糕的消息,怕你永远离开我了。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想我真的会慢慢忘了你。
所以,爸,请原谅我,我只能用恨你的方式记着你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恨你,就是我爱你吧!
(作者:湖南省汨罗一中414班指导老师 曹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