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巴楚县第二中学 赵金梅
古诗词是传统文化教学的最佳载体。一首诗,一阕词,看起来方寸之地,实际上却隐含了很多人文精神与心理密码。如何让感性与理性协调发展,培养健全的现代人格,需要教师的教学智慧。一、诵读:长盛不衰的方法
根据《课程标准》的要求,初中学生要能背诵一定数量的古诗词,具有初步鉴赏古诗词的能力。因此,在古诗词的教学中,诵读显得尤其重要。诵读是进入诗境的最直接、最感性的方法。通过教师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范读,挑起学生朗读愿望,然后通过领读、分组读、交叉读、齐读等形式多样的诵读,这样就会很容易把学生带到诗词的意境中,初步感悟诗词的韵味。古诗词教学传统的教法之一是诵读,在诵读中达成对诗词的品味与理解。这种教法切中了古诗词的文体特性:古诗词天然具有音乐性,“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格律、意境与文采不仅是诗词表情达意的手段,而且本身就是诗词的一部分。通过教师范读,使学生读准字音,分清句读。指导学生通过不同形式的诵读,达到既定目标,初步感知课文内容。在诵读过程中多给予表扬和鼓励,使学生增强自信心,激发学生的探求欲望。
吟诵主要是“借助声音效果的营造”(詹丹语),在自我的感悟与沉思中,引领自己进入古典的诗意与超越的意境,以对抗现实的功利与喧嚣,实现涵养身心的目的。吟诵高度契合了古典人文教育的精神,在弘扬人文精神的今天,吟诵也焕发了新的生机,成为古诗词教学长盛不衰的基本方法。
二、文本细读受重视
如果说吟诵教学更注重发挥情感的核心作用,那么,文本细读则更注重对古诗词进行细致的理性分析,以发挥其在生命教育与文化养成方面的独特作用。倡导文本细读还有一个重要背景:一段时间以来,因为对语文学科“人文性”理解的偏差,古诗词教学一度陷入了脱离文本的抽象的高谈阔论之中,古诗词的语言与表达因素被严重忽略,教学的学术意义也因此而被削弱了。其实,文本细读在我国的古诗词教学中也有着深厚的传统,诸如“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等阅读理念,必然要求读者在文本细读的基础上做出合理的分析论证。
在今天的课堂教学中,古诗词的理性分析依然面临着被质疑的风险。有人认为,一旦理性分析介入,意境就会被破坏,诗性就会荡然无存。客观地看,相比于吟诵这种教法所体现出的整体感、情感性和意境美,文本细读与理性分析也确实存在着生硬、生冷与碎片化的风险。但在我看来,这是我们在实践上的粗浅和偏差造成的,而非文本细读方法本身的罪过。
近几年高考命题中的诗词鉴赏,在整体把握与细读理解上,也做了很精心的安排与科学的设计,起到了引领与示范作用。毫无疑问,这些推动了古诗词教学朝着健康的方向发展。很多一线教师借助新的文本解读理论,赋予古老的古诗词以新的魅力。
三、教学“冲突”如何解决
一种张扬情感的文体,在教学中要强调“理解”,要以理“解”诗,那么又该如何理解情感与理性的关系与冲突问题呢?
从理论上说,情感与理性并不矛盾,它们本来就是人的精神上的两个维度;情感上的宣泄与理性上的理解也不必然矛盾。相反,它们可以互为支撑、相得益彰。情感与理性的冲突,更多地出现在教学实践中。
凡是有生命力的古诗词都是诗人有感而发之作,诗所传达出的思想主旨无不与作者的生平、阅历、遭遇及他所处的时代的社会生活相关。因此,要使学生正确理解古诗词的含义,就必须对这些知识有所了解。这样才易与作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古诗词看起来是感性的,但它的根基,却离不开诗人对人生与生命的理性思考。像李白的《将进酒》,它所描摹的狂放的饮酒姿态,它的抒情形式,都是感性的,是蓄积已久的情感大爆发,也是似醉非醉之瞬间的体验。但在这激情与狂放的后面,却是李白的人生哲学与现实思考,表面上写的是“为什么要喝酒”以及“该怎样喝酒”这些形而下的问题,但寄寓其中的却是人生苦短的感慨、时间流逝的悲伤、建功立业的渴求以及青史留名的焦虑,这些都是“形而上”的。这不就是一个传统中国文人的精神世界吗?显然,感性的背后,是深刻的理性;如同理性的背后,是澎湃的情感一样。我们完全可以说,情感越是饱满,理性才越能清明;理性越是深厚,情感才能更加激越。
古诗词的文体特性决定了对古诗词的“把握”并非通过知识推断和逻辑推理而达成,而更是一种直觉性的感悟。如何感悟,感悟到怎样的程度与境界,必然也取决于读者自己的人生思考与终极关怀。一首《将进酒》,酒徒读出的是烂醉,雅士读出的是寂寞,而哲人读出的,则是亘古的超越。
情感的体验与表达是千差万别的,这是古诗词教学的前提与基础;而如何上升到理性的高度,在千差万别的体验中,寻求对世事万物的理性把握,则是教学理应追求的境界。人们常说“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强调的是古诗词表达与理解的个性;而教学的追求,则须在这一千个哈姆雷特中,寻找“最哈姆雷特”的那一个。这就必须借助文本细读与理性分析了。
片面强调情感的个体差异,或者片面强调理性与理解,都会扼杀古诗词的生命。在教学实践中,诵读与分析原本不是对立与对抗的关系,基于体验的理性分析才不会生冷,有了理性分析的体验才能更深切。关键在于,教学者如何消弭二者之间的那条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