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京湘

       与五爱先生交厚久矣。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当我还在市文联主席的任上,他即供职于安阳县文联,彼此耳鬓厮磨,工作和艺术上的联系是断不可少的。在我的记忆里,他清瘦端庄,双目炯炯有神,质朴内秀,为人谦和。但印象最深的,当属他的山水画。
       一些文艺圈的朋友,倍加推崇他的画作。说他师承传统笔墨,寓有时代笔意,用笔顿挫徐疾,刚柔互融,虚实相生。还有的对他的用墨十分赞赏,诸如浑厚淋漓,苍润兼存,泼写自如,韵味醇厚云云。也有的对他的画风交口称赞,谓之凝重而不失秀雅,传统而不失创意。还有人说,他的写景写情、笔随心运,墨随笔行,善用画中的点线面,塑造山势的险秀雄奇,呼之欲出的乃是整幅画作的神韵。
     去年,我有幸和五爱先生做了一次合作,为其画作配诗,以制作挂历。这使我有了一次更近距离的机会,去欣赏和思索他的作品。虽然我不是画家、画论家,但作为一个鉴赏者,我      从他的画作里,读到了一个山水画家深深熔铸在墨韵里边的弥足珍贵的潜在特质。
     读他的画,不仅仅能够饱览画幅上那雄起的山,青绿的树,婉转流动的飞瀑,振翅飞翔的群鸟,而更能够促使您咀嚼的是融铸在这些景物背后的诗意的开掘。展开他的《南海古寺》,当你看着那涌动的云,昂然的松,溪中的草,山顶神秘莫测的古寺,画幅一角那棵低矮而淡淡的黄花,诗的意境就会倏然展现于脑际:“云横雾绕,挺挺池边草,松柏雄雄风雨扫,淡淡黄花谁晓。”在这里,画作为我们展示的是一个充满竞争的世界。人们憎恨云雾的霸道,小草的不可一世,赞美松柏的战斗精神;但我更为欣赏的却是,那束躲在画幅一角的黄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那种不事张扬的美德。“ 参禅古寺西峰,抛离多少纷争。安坐松云望远,扪心何处香浓?”此刻的我,多么希冀如同那棵瘦瘦的黄花一样,尽情沉浸在安谧无争的境界里。
      打开他的另一幅画作《归燕》,那朦胧的峰影,壁立的巉崖,潺然有声的秀水,系在岸边的小船,飞流直下的叠瀑,乃至庄户门前的篱笆。都无不给您一种诗意的暗示。就像画幅中的归燕一样,“虽曾塞北江南,最胜处,谈诗采茶,何若归来,啣泥梁上,做客君家”。
       再展开他的《梦之林虑》,你会更加为之神往。细观整幅画作,泼墨写意,笔苍墨韵,朦胧含蓄,不由令人浮想联翩。望着那自天而降的瀑布,朦朦胧胧的墨影,我仿佛刚从林州的太极山上下来,刚刚离开冰冰洞,“借得霓裳七彩,去谛听、仙阙琴声。”恍惚间似乎到了月宫,见到了美如天仙的嫦娥,让吴刚“捧出美酒银觥”,又好像听到“玉兔广寒轻唱”,看到了“桂树弹筝”。这意境是何等优美而耐人寻味。
      美的画就是美的诗,他的《秋染太行》,依势皴擦,分层积墨,笔法遒劲,浑然一体。他的《秋晖》,随类赋形,笔墨交融,气势恢弘,意境高远,同样带给我们诗的思考和感受。
诗是画的提炼和浓缩,画是诗的具象和展开。所以,我们常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欣赏五爱先生的画,真的就像读诗一样,韵味醇厚,令人如痴如醉,心旷神怡。

 

南海古寺( 国画、戴五爱)

 

梦之林虑( 国画、戴五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