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点评：

市场经济下 文学要酝酿感动的力量

肖懋邦

 

    我们看过那么多小说，有多少能打破国界、穿越时空的隧道而不被人们遗忘、让人一想起便怦然心动？如果作品不感动人，即使辞藻华丽，也只是文字和纸张的浪费，其发表之日便是被人们忘却之时。于是，似乎可以说，文学应该是将累积的感动用感动的文字不动声色地渗进读者的心田，一下揪住读者的心，靠真挚的情感冲击波使读者产生震撼，征服人心的效果。

　　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文学失去了80年代的轰动效应，回归到文学的本真。有人拒绝市场化，却被市场给拒绝了；有人迎合市场，强加入一些畅销元素，可市场不买账，将其无情地丢进文字垃圾堆；路遥离开我们几年了，没有人炒作，而他的《平凡的世界》读者群与日俱增。这昭示我们：只有贴着地面行走，深入读者心灵，用真诚感动公众，才是真正的出路。才能在低迷的期刊市场中与杂志和文学出版者共同突围。

　　在感官刺激花样翻新的快餐文化流行、人们越来越难被感动的当今，如何激活人们板结而麻木的兴奋区，产生强烈的心灵冲击力呢？

　　首先要有平常心、纯真的赤子之心。平常心即是道，纯真便是情。要像《母亲》中唱的“不管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的妈”——底层的普通老百姓，“我就是抱上了儿孙，我还是你的铁蛋蛋”。读油画《父亲》，那用皱纹刻画的一脸沧桑，其产生的震撼力波及每个人的心灵深处。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性和人情是相通的。当你用自己不变的操守与本分，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全身心地倾注爱心，才能与读者产生心灵共振，写出的作品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如果作品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感动与思考的理由，牵动自己与读者的情感走向，干脆不写。

　　其次，要有民胞物与的人文关怀。对普通人的价值观、人格尊严、生存状态和精神自由给予充分的尊重，关怀他们的生活、理想和命运。电影《阿凡达》讲述的似乎是玄之又玄的太空故事，然而地球人入侵潘多拉星球、杀戮纳威人的殖民劣行以及纳威人奋起抵抗外侮保卫故土的故事不正是对正义、勇敢和善良的歌颂吗？影片打动亿万观众的不正是那种对“人类”尤其是弱势群体命运和生存的关怀吗？只要抓住人心里的这根弦，一根火柴能点亮夜空。

　　再者，要用思想照亮生活。思想的力量能够超越时空，鲁迅的作品并不多，之所以能够让人难以忘怀，因为深刻的思想使他的文字充满了机锋。思想不是魂不附体的外加，而是从生活中发掘提炼，反过来产生照亮板结心灵的思想光芒。当高度的理性与高度的情感合二为一的时候，创作便进入了巅峰状态。道不远人，《论语》说的是圣贤之事，但其中的道理是简单而清晰的，其实真正的道理都是朴素简单而有根的。

　　因此，我们似乎可以说，感动不一定是轰轰烈烈、追逐风生水起的热闹，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感官刺激，也不仅仅是悲欢离合式的故事骨架，有时是波澜不惊的活生生的细节。这就要我们返璞归真，以平常心回归到人之初的情感还原点，从麻木中逐渐苏醒。文学创作者必须大处着眼，小处入手，融入平民社会的壤层，在大地上种植自己情感的种子，酝酿力量，厚积薄发。惟其如此，我们的作品才能增加情感的浓度和感动的密度，让读者赏心悦目，手不释卷，这不是我们所想要达到的境界吗？